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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井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邱言,说道:“照如今的局面看来,这九韵斋主,是铁了心的要和你作对了,这个结怕是不易解开,现在他安坐屋中,你却被阻在院子里,这是在挫你的锐气,比斗已经开始了。”
他眯起眼睛,低语道:“我在天理书院,因为性子的关系,不被两陈先生重视,但若有其他学派过来挑战,还是能观看一二的,这主张、学术之争,并非局限于论战,那一言一行也是比拼,很多人甚至会利用一些小事,布下局面,化作轶事流传民间。邱兄今日被阻于门外,要是有心人背后推动,免不了一个‘求韵而不得见’的说法。”
邱言一听,就明了里面的意思,点头道:“我姓邱,这‘求韵不见’,如果成为一个成语,那这名字和事情就会凝固下来,流传后世,今后但凡有人要用这个词,都是一次羞辱。当真是毒辣之法!”
“就算是有心为难,也没必要这般行事吧?”陈匀面露不解,拜访之前,有谁能料到,这盛名之下,会有这般陷阱?
邱言则道:“我这次过来,是要弄清对方之意。省的拖拖拉拉的,既然他已用计,我也不能示弱,佚而劳之,九韵斋主这般安逸,正要给他找点事做。”
这时,先前开门的那个仆从男子再次走来,边走边道:“状元公,我家老爷有请。请随我去正堂,待老爷的一幅字写好,就能相见。”
邱言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先让弟子出马,暗喻邱某与他的弟子同格,现在又用写字做借口。”他摇了摇头,语气转而失望,“虽然有言在先。但邱某来得突然,主人家有事耽搁,本无可厚非,若开始就把事说清楚,等等又有何妨,但眼下却是前倨后恭!”
他这话还算委婉,要知道,九韵书斋白天刚说要论道,但没有确定日期,只是说有疑问。可来书斋,邱言当日就过来询问清楚,也算正常。但书斋却处处刁难,并无诚意。
那男子勃然色变,正要说话。
邱言抬手虚抓,“啪”的一声,一根柳条凌空飞来,落到手中,他顺势挥臂,柳条如笔,在地面上划动。
这一幕,看得那男子惊疑不定。
就听“沙沙”声响,文思如泉,注入柳条,落到枝尖,刻印在地上,邱言以树枝为笔,龙飞凤舞,但写的不是字,而是画了幅画!
陈井与陈匀在旁看着,注视着这一幅画从无到有,从模糊到清晰,两人神色也从平静,到最后成了惊讶。
邱言旁若无人,运指如飞,柳枝尖儿在泥中划动,隐隐有火星迸射,将一点秩序搅动起来,散发波动。
秩序的涟漪,似缓实快的传递,很快就入了正屋。
正屋里间,一身宽松大袍的老人本在闭目静坐,暗暗等候,但突然睁开眼睛,眉头皱起。
此人年岁不小,给人老态之感,可须发乌黑,面庞红润,精神矍铄。
“秩序涟漪?这个邱言,果然念合秩序了,以他的这个年纪,能做到这步,定有际遇,很可能得了圣贤手稿!这次,我用师侄身死的隐情,挑起论道之事,借势而为,如果能从他的手中得到圣贤手稿,离建立圣贤堂就不远了,到时,这一身所学,才能流传百世而不灭……”
此人,正是九韵斋主。
想着想着,他眼中露出惊色:“好锋利的气息,这股秩序涟漪,和中正平和的儒家并不匹配,当是兵家。如此也好,他这两日会有造访,本在我的计算之中,正好敲打一番,断了他的势头……”
九韵斋主正想着,思路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而近,那仆从青年走进来,躬身道:“启禀老爷,状元公已经走了。”
“走了?他看出我的布局了?”九韵斋主轻挑眉毛,“也对,若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如何能有如今成就。”
那青年吞吞吐吐的道:“不过,他在走前,曾对老爷出言不逊,另外……”
九韵斋主打断道:“不要吞吞吐吐的,他来了一趟,连我的面都没见上,自是要留下场面话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是,”那人闻之,便道,“老爷的几位学生,而今心神被夺,看样子是被状元公的思绪影响到了。”
“哦?”九韵斋主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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