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看到那张面孔,邱言立刻认出了其人身份。
此人名为冯召,与罗家云等人同住一家客栈,但并不合群,邱言第一次前往藏书客栈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当时对方就是在一片叫好声中,给文枝桢泼了一盆冷水,给人一种愤世嫉俗的感觉。
没想到,对方会在此时出声。
“马阳、张链这都是旧党,主持变法的王甫却是新党,邱言若真是马阳的弟子,那这次科举,他可比我等寻常举子要面对更大的风险。”
冯召冷笑着,看着众人,眼中充满了讽刺、嘲笑:“试问,若是你等监考,会取这样的人为士么?”
这话一说,众人尽皆色变。
大家平日里私下谈及新旧两党,自是无妨,此时身处贡院之外,几步之外,就是朝廷的兵卒,那院内更有相国坐镇,还是新旧两党的当事人之一,在这样的局面下,谁敢妄以朝政?
更何况,这冯召更将马阳等人的姓名,不加修饰的说了出来,没有一点恭敬,也是令众人听得心惊胆战。
另一方面,冯召所说的话语,却是最为符合现实,使得周围的议论戛然而止。
“冯兄,你……”罗家云看着冯召,一脸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冯召从来对人都是不假言辞的,何时替别人说过话?怎么现在却替邱言鸣了不平?
注意到一道道目光,冯召冷笑一声,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到邱言脸上,摇头道:“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打算趋炎附势,只是看不惯有些人的心思,我说的这些话,在场有几个人看不明白?若真是看不明白,那就是读书读傻了,又怎么可能考得上举人,有心思来参加会试?”
秀才考举人,其实并不容易,除了要考自身学识之物,还要会揣摩人心,那些读书读到痴傻的书呆子肯定是有的,但若不通人情世故,很难在科举这条路上走太远。
“看透了,却还是说出刚才那些话,这用心就值得商榷了,莫非是想为落榜之后,找些借口?留些后手?”冯召依旧冷笑,但周围却已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文枝桢才开口道:“这位兄台言之有理,诸位的心意文某心领了,不过我相信,邱兄不是那样的人,朝廷也不会允许那等事情发生。”他的声音有些微干涩,但脸上笑容依旧。
这话一说,众人算是有了个台阶下,先前议论邱言的行为,不再是出于私心、恶意,而是关心和爱护文枝桢的名声。
正好这时,不远处的兵卒见众人聚集,也过来驱散人群。
另一边,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然后就有人过来点名。
场面顿时一静,只剩爆竹之声。
众生知道,这是会试要正式开始了,被点过名字之后,就有人组织着排队,朝贡院的大门走去,一个一个,接受搜检。
搜检说来也简单,除了防止夹带,还要杜绝冒名顶替,要照文书、档案,比对考生的特征、年龄。
其实,在来到城中备案之后,同省的考生还要有个联名作保的环节,这就是责任连带了,是为旁人背书,邱言、罗家云和周贯三人,便是彼此作保。
轮到邱言上去的时候,那负责搜检的差役,在对照了文书,明白身份之后,眼底闪过一点寒光,接着一把抓向邱言,手腕上青筋一跳,猛地抓在胳膊上,手指一弯,像一根铁箍一样,隔着衣服将邱言的手臂卡住,暗劲吞吐!
在场的考生,都是举人身份,有头有脸,当然不能再散开头发、剥掉衣衫去搜查,但隔着衣服,被人从上摸在身上,一样不好受,而且在这里面,其实也有下暗手的机会,甚至一举影响考生心境,令其考场失常。
“这个人就是邱言!是田大人特地吩咐,要留神注意的。”差役表面神色不动,心里却是念头急转,“邱书生啊邱书生,我和你无冤无仇,怪只能怪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这样想着,他的那只手,不断吞吐暗劲,就要在邱言身上游动,没想到念头传递过去,手却是纹丝不动,仿佛和意念脱节了一样!竟是黏在了邱言的手臂上。
“嗯?”差役一愣,不等他回过神来,邱言便开口道:“你这劲力,也练到了暗劲,算是小有所成了,只是练功时,应该没有食补,所以看似强健,其实体内满是暗伤,而且只练外,不固内,想必现在每两三天,下肋处都会有阵阵刺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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