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华突兀的出现,自殿外直飞过来。
“唔……”
吕良睁开眼,微微出声,声音沙哑。
“这是我发出去的那道征召令……”
感知扫过,他知晓了这道光华的来历。
神躯被毁,神品近乎跌落,这可是很大的因果,足以成为神祇间不死不休的导火索。
与凡人不同,神祇间的因果,并非虚无缥缈,而是有迹可循的,吕良逃脱后,回到阴司大殿,第一时间就借着因果联系,向神灵本尊发出征召,要仗着天庭册封的品阶和职责,光明正大的将神灵本尊召来,然后就地镇压!
“神位跌落在即,这里面的原因,除了神躯和符篆的损伤外,心境的影响更大,不过,若将那新神抓住,剥离符篆法职,打入天牢,就能褪去因果和心境的枷锁,稳住境界!他若是抗令。那说不得就要动用天条了!”
这样想着,吕良传出神念,打在光华上。
啪!
光华破碎,化为一列文字——
“在下抿元,忝为九灵山大山神,受西南山岳使统领,与道城隍并无从属,故不奉召!”
不奉召!
“什么!”
想法和计划被直接打乱,吕良面色一变,侵染了半个神躯的幽蓝光芒又扩展了几分。若非他及时定下心神,只这一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九灵山神?此神不是远宁府文判么?理该受我节制,怎么就成了九灵山的山神了?!”
吕良沉声说着,音调低沉,蕴含怒意,扩散开来,整个阴司大殿隐隐震颤,两个文判打扮的神祇上前。一脸惶恐的道:“请道城隍大人息怒,我等这就去翻册核实。”
说是翻册,但神念一转,两名文判心里就有了结果。
其中一人道:“启禀道城隍大人。那抿元确已不在城隍统属,被剥夺了城隍文判之位!”
吕良面色阴沉,眼中隐现寒芒:“什么?那先前为何没有发现?”
两名文判背上一寒,赶紧答道:“大人明鉴。剥去此神神位的,并非那银孝娥,所以远宁都城隍庙也就没递上卷宗。先前查找太过匆忙,以至有所疏漏。”
“不是银孝娥?那是何人?”吕良的面色越发阴沉,觉得自己似是被他人玩弄于掌心。
两个文判对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道:“这……是道城隍大人你亲自过去,强迫银孝娥当堂夺了那抿元的神位。”
“是我?你是说不久前……”
这么一说,吕良的表情登时扭曲起来,想起自己受人之托,分出神力化身,去给银孝娥施压的事情。
“当时,我逼银孝娥夺了几个神祇的神位,可那都是不成器的小神,而那抿元最后一击,明显领悟了民心奥秘,法域更遍布全城,这样的神祇,我怎么可能看漏?如此说来,岂不是我给自己挖了个坑?以至于让那抿元得以逃脱节制,不受统领!”
想着想着,怒气升腾,吕良突然闷哼一声,神躯上的蓝光再次扩大!
“不好!气急攻心了!”
吕良一惊,赶紧收敛怒气,转念镇压,堪堪将蓝光扩散的速度减慢了些,但大半个神躯已然被蓝光覆盖。
“不能动气,不能动气……”
明明气得半死,却要生生压着怒意,更让吕良难以接受的是,造成这矛盾结果的却是同一尊神,一念至此,憋屈感不受控制的爆发开来。
憋屈!
“抿元,你不要得意!以互不统属为由,看似好棋,但也将你的死穴暴露出来,私自撺掇符篆神位,哼哼,那西南山岳使,因十几年前的激战沉睡至今,但不会永远不醒!”
想到这里,吕良喘息了几下,再次平息怒气,然后对诸神吩咐了几句。
听到命令的诸神面露诧异,却不敢询问,其中的几尊神行了礼,迅速离开大殿。
做完这些,吕良的心神平静下来,露出冷笑。
“且看你能拖延到何时,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稳定神位品阶,至少不能继续恶化,等日后抓到抿元,再彻底根除……”
………………
“不知吕良会采取什么措施,我若是他,定要想法令山岳使复苏。不过,这段时间正好让我积攒实力,若山岳使复苏后,实力和势力依旧难以抵抗对方,不妨弃了九灵山之位,再拿河伯的名义拖延,如我所料不差,那吕良是拖不起的。”
邱言心中想着,神灵本尊一个翻身,躲过了一道激荡的河水。
飞了近一天的时间,他终于到了忘川河畔,跟着就察觉到那河水中的一道道念头!
这条贯穿天空的忘川河,流的不是水,而是记忆和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