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可凡知道就这么商量也很难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道:“那这样,老支书,情况您最熟悉了,明天咱俩就一起去现场看看,把之前那些水利专家提出的方案比较一下,看看哪个方案最可行,最节省资金,然后我再去找上级领导申请拨钱”
第二天段可凡就和王才厚一起到村民们平时取水的地方去现场勘察了,因为榕树村的特殊地质情况,地底小溶洞太多,存不住水,所以村民们平时取水需要翻过一个山坳,然后到山坡的另一面有一个泉眼,往返到榕树村足有四、五里路,也得亏村民翻山越岭习惯了,外来人的根本吃不消。
其实段可凡也经常来这里挑水,之所以要王才厚陪着一起来是因为他熟悉情况,看看之前县里的水利专家提出的什么方案,为什么最后没有实施。
要说村民平时取水的这个地方风景还挺好的,清泉汩汩,绿意盎然,路也是青石板路,非常的有诗情画意,但此时的段可凡却完全没有心情去吟诗作画,急切地向王才厚请教当初县里的水利专家提出的解决方案到底是怎么样的?
王才厚指着来时的山坳介绍道:“当时县里的水利专家提出的最可行最节省资金的解决方案就是在山坳那里建一个水泵房和水塔,从这里抽水上去,然后埋水管通到我们村,预算大约需要五十多万块钱,这个钱后来县里倒是答应拨,但是后续的抽水的电费和日常的维护费就要咱们村的老百姓自己去分摊了,你也知道咱们村的情况,好多人家里根本没有余钱,所以不愿意出这个钱,宁愿辛苦一点自己挑水喝,所以这事就一直耽搁下来了”
段可凡皱了皱眉头,王才厚说的这个问题倒不是大问题,只要食品厂建起来了,那么后续的抽水的电费和日常的维护费完全可以由食品厂来承担,不需要村民来分摊,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眼前的这口泉眼水量并不大,目前供给榕树村村民的日常用水勉强还行,如果食品厂建起来,用水量就要大增,仅靠这泉眼里流出来的水就有些不够了,雨季的时候或许问题还不大,但到枯水季节估计就够呛了。
段可凡把心中的疑虑一说,王才厚就连连点头道:“可凡你这个问题提到点子上了,要建食品厂的话,仅靠这里的水肯定不够,必须得另找水源”
“那这附近还有水量更大的水源吗?”段可凡连忙追问道。
“有倒是有”王才厚指了指山下摇了摇头道:“那下边就有一条溪洞河,水量充足,但那是下坪村的地盘了,你要在人家的地盘取水,人家未必同意,就算下坪村同意,这抽水距离也太长了,工程难度和费用都要增加,翻番都打不住,起码得超百万了,我估计县里肯定不会同意拨这个钱”
段可凡想了想,挥挥手道:“先不管这些,咱们先下去看看,看从河里取水到底可不可行再做打算”
王才厚自然无可无不可,带着段可凡沿着山里的小路一路下到山下。山下就是下坪村了,下坪村的经济情况明显就要比榕树村好多了,成片的三层小楼房,水泥路直接通到村里,大部分人家里有摩托车,有几户人家禾坪上还停了小汽车,这是榕树村村民想都不敢想的,除了王大奎家有一辆小汽车外,村里有摩托车的人家都很少。
下坪村之所以经济情况比榕树村好这么多,无疑得利于便利的交通状况和眼前这条傍山而过的溪洞河,段可凡原本以为溪洞河就是条小河,到现场一看才发现这条河着实不小,水面宽度足有六七米,王才厚介绍说因为榕树村的地质情况特殊,存不住水,所以整个山脉的雨水和地下水实际上最后都汇集到了这里,怪不得有如此规模呢。此时河面上还有几个下坪村的村民正驾着小船在捕鱼,波光粼粼,轻舟渔歌,倒不是好一派祥和气象。
王才厚忍不住有些嫉妒地感叹道:“他娘的下坪村祖上硬是会选风水些,和我们榕树村就隔着一座山,却样样比我们强,我们榕树村要是有这么条河,又何至于穷成这卵样哦-”
段可凡呵呵笑道:“老支书,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咱们榕树村的风水一点都不差,将来乡亲们的日子肯定要比下坪村过得更好,收入更高”
王才厚显然不太相信段可凡的话,不过段可凡如此积极地为榕树村的发展殚精竭虑,倒是不好打击他,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但愿如此吧”
段可凡在王才厚的带领下沿着溪洞河一路勘察,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眼睛一亮,指着前方一处山体凹陷处转头对王才厚问道:“老支书,我们榕树村是不是就在山体的另一边?如果论水平直线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两公里吧?”
王才厚有些疑惑地望了段可凡一眼,点了点头道:“差不离吧,可就是隔了这么一座山,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哦”
段可凡眼睛更亮了,有些压抑不住地兴奋道:“老支书,我突然有个想法,既然我们榕树村和下坪村中间只隔了一座山,那我们可不可以选择这里山体最薄的位置打一条隧道,这样不就能把溪洞河的水引到我们榕树村去,等于我们榕树村也有了一条河您觉得这个方案可行不可行?”
王才厚被段可凡的突发奇想惊得目瞪口呆,定定地望着他愣了半响,才摇头苦笑道:“你倒是真敢想啊!咱先不说你这个方案可行不可行,你想过没有,要按你这个方案得花多少钱?就原来那个建泵房抽水的方案县里都扣扣索索不肯拨钱,更何况要花这么多钱打一条这么长的隧道?只怕是白日做梦哦,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