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自然料到以文、柳二人的聪明,不难看出她的意图来,但她却乐此不疲。
让敌人痛苦,便是让自己快乐。可以预见,这样的快乐,到了魏国后,就不会再有了。
这日队伍行进到一处荒山,因雪大无法行进,只得停下整休。
林西不愿下车,偏偏人有三急,只得冒雪走出百米外,找一处无人的所在,解决问题。
公主如厕,无人敢看,几个魏国的随众探探四周的行势,指定了林西活动的范围,然后在二十米外转过了身子。
林西心中冷笑,这鬼天气,她便是有心想跑,也跑不出多远。与其等着被人捉回去,还不如面对现实。现实是,她跟本插翅难飞。
林西正打算撂开裙子,却见雪地里伸出一只手,向她打着手势。
她眸色一暗,看了看身后,大着胆子上前,那手的主人忽然将头从雪中抬出。
林西心漏一拍,竟然是正阳,那个武功高强之人。
她迅速走过去,蹲下装着解手的样子,宽大的衣袍将雪中伏着的人整个遮住。
“你怎么在这里。”
正阳浑身冻得僵硬,哑声道:“等你。”
“等我做什么?”
? 正阳咬牙道:“你有没有面皮,给我一张,今日雪大,视线模糊,我把其中一人解决掉,然后跟在你身旁。夫人临终前,交待我把所有事情说与你听。”
“什么事?”
“说来话长。”
林西见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忙从怀里换出一张,低声道:“你小心,天黑后,你到帐篷里来。”
……
林西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车上,心里记挂着正阳有没有跟上来,还是已经被人发现。
略略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大暗,马车已无法前行,只得安营扎寨。
公主的帐篷刚刚搭好。春夜扶着林西在五个六随从的看护下。走了进去。
林西刚坐稳,已有饭菜送上。
她面无表情的对着随从道:“下去吧,各自吃饭,早早安歇。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
所有人鱼贯而出后。走在最后的随众却大声道:“王爷交待。公主帐篷里须得留人。你们先去用饭,我在这里守着。”
说罢,调转了身子。转身进了帐篷,朝林西挤了挤眼睛。
林西心跳加速,忙对正在铺床的春夜道:“春夜,替我在帐篷前守着。来了一个故人。”
“谁?”
“先不问,帮我守着门,凭他是谁,都不许入我这帐逢。”
春夜看了看那个随从,虽不明就里,却放下东西迅速道:“姑娘,放心。”
正阳见没了外人,扑到桌前,不管不顾的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用了起来。
林西见她几乎不用嚼的,心疼道:“几天没吃了?”
正阳含着饭菜,含糊道:“整整三天,吃了一肚子的雪,侍卫森严,实在太难靠近了。”
……
很多年后,当林西回忆起这一夜时,心里仍有深深的震惊。
一个女子不吃不喝,埋在雪里整整三天,只为了等她的到来。
更让她持震惊的是,正阳的到来,让她知道了许多的秘密,而随着这些秘密的解开,有些事情慢慢的开始水落石出。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刚风生产的母亲,为了能让女儿活命,命仆人把女儿送到了另一护人家。这个女儿因为胎里受损,生下来奄奄一息,只吊着一口气。
而这户人家恰巧有个临产的孕妇,已经痛了三天三夜。仆人不忍心,帮助孕妇生产下一女。
那孕妇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而丈夫却迟迟未归,于是恳求仆人把女儿带走,并把仆人带来的女儿,往怀里一抱,撩起衣服,把乳头塞到了孩子嘴里。
仆人见她血流不止,又见哭闹的孩子在她怀里竟然安静了下来,只得应下。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于是一个产后大出血的女人,带着一个如病猫般的女婴,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等着死神的来临。
谁知女人死了,女婴却存活了一口气。这时,女人的丈夫回来,见到此情此景,痛彻,后悔,冤恨,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于是一把火烧了房子,带着女儿千山万水遍寻名医。
这个存活下来的女婴例是林西;而那个抱仆人抱回去的孩子,则是高鸢尾。两个人的人生从此不同。
林西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她知道,那个如病猫一样的女婴其实也死了,附在她身上的,只是一抹异世来的孤魂。
“为什么要把我送走?是什么原因让你们舍弃了我。”林西一针见血,看出问题所在。
正阳心中一惊,看见林西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小主人真真是聪明啊,什么都瞒不过。她原本还想把夫人的身世晚些再说。
她想着夫人生前的交待,当下便道:“九州之上,莘国居首,魏国次之,最后才是歧国。姑娘听说过歧国吗?”
林西摇摇头。那个神秘的国度,极少有消息传出来,她根本一无所知。
“二十三年前,歧国皇室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权顷朝野的宰相刘平发生宫变,将歧皇室三百六十一人,赶尽杀绝,然后自立为皇。夫人真正的身份,是歧国的大公主,而我则是大公主身边的暗卫。”
林西目瞪口呆。这世道要不要这么扯,自己的生母竟然是歧国的公主,那她就是公主的后代?
正阳见她不相信,正色道:“那一夜,血流成河。哀号遍野。公主因为入道观替帝后祈福,马车坏在了路上,耽误了回宫的时辰,这才逃过了一劫。”
“后来如何?”林西忍不住问道。
“我们俩九死一生的逃出来。一路向北,逃到了莘国,隐居山林。”
正阳慢慢闭上眼睛。那些日子如今想起来,还是场恶梦。
主仆俩个白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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